花月半咸半

我头疼。

(独伊)窗

  这一章是我之前在围脖的片段的扩写。本来只是环境描写的,但觉得夏日的温柔永远符合意大利的小镇与花夫妇,于是有了这篇文。本文创作成文时间跨度大,文风或许有变,部分情节潦草。

  本文于23.5.9前作,所以本文中联系到WW2仍以七十七年计算。

  [意/大/利,夏]

  

  “路德维希!”那幼稚的声音,那挥动的双手,那向他跑来的飞扬的衣角。


  “呐呐!路德维希!”这声音,在地中海松树梢上的蝉鸣声中显得唐突轻快,幼稚得过分。

幼稚。路德维希将这一切归咎为幼稚。

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像一只轻捷的云雀般翻过用石块堆砌而成的矮墙——然后不出路德维希所料地崴到了脚:“好疼!”


  路德维希靠在阳台上,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这个冒冒失失的家伙,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啊。


  他一边想着,一边走下楼——实际上,二楼的阳台也没有多高,以德国人的矫捷,他完全可以从二楼一跃而下——但是会不会像幼稚蠢笨的意大利人一样崴到脚就说不定了。


  “好了好了,费里,我来了。”路德维希走到院子里,想把费里西安诺扶起来,费里西安诺却哭丧着脸,指了指靴子,“鞋带开了——”


  行行行,好好好。路德维希半跪在地上,给这个幼稚鬼系鞋带。“我说,你这么大了,要学会自己系鞋带了。”路德维希抬起头,看着费里西安诺。

或许是意大利正午的阳光太刺眼,费里的眼睛眯成两条缝,“欸……”


  路德维希在心里倒数。


  3,2……


  1——


  “ve,路德家里的午饭会有pasta吗?好期待啊。”


  这家伙——果然是没在听他说话啊!


  路德维希黑着脸站起来,问:“你能走路吗?”


  费里西安诺迟疑了一下,低头瞥了一眼红肿的脚腕。“算了,上来吧。”路德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果然还是拿这个娇气的家伙没办法。

路德维希转过身背对着费里,蹲下/身。缺心眼的意大利人一下子跳到他的背上,双臂环抱住日/耳/曼/人露在衬衫外的脖颈。


  路德维希平稳地站起身,背着费里穿过敞开着的锻铁大门,朝着房子走过去。


  意/大/利盛夏少雨,哪怕在海边,空气也干燥的出奇。


  费里西安诺一反常态地把袖子挽得很高,双臂/裸/露/在外的皮肤与路德维希异常敏感的脖颈贴合着,随着脚步的晃动蹭来蹭去。这让路德维希感到有些窒息。他只好放缓脚步,走得尽量平稳一些。

紫藤萝从房子的墙上垂下来,路德维希叫不出名字来的一棵树上开满了雪白的花。


  从围墙到房子的大门,相差不过几十米,路德维希跑过来花的时间不超过20秒,可是为了背上这个家伙……唉。


  路德维希走进敞开着的大门,扶着费里坐到沙发上,自己则走到了厨房里准备午饭。


  费里西安诺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房子,然后看到了角落里的钢琴:“诶?原来路德会弹钢琴吗?”


  路德维希端着两盘意大利面从厨房里走出来:“你以为贝多芬是谁家的啊?”


  费里西安诺讪讪地笑了笑,路德维希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眼。

(贝多芬是谁家的?)

  。


  “上司说你今天晚上住在我家里,会有人把你的行李送过来,二楼的客房已经收拾好了。”路德维希一边捧着碗碟向厨房走去,一边望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费里西安诺。


  意/大/利/人栗色的卷发从沙发里探出来,眯着眼朝他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轻,僾然一只栖于雏菊上的蝴蝶微微扑扇翅膀,却掀起一阵风暴。约莫七十七年前的记忆以一种清楚到毛骨悚然的程度向他疯狂涌来。



  费里西安诺从身边抬起头,脸上蒙着一层黑灰,头盔在日复一日的战/壕里变成泥土一样的黄褐,头盔下露出的一点发尾也已变得灰蒙蒙的。路德维希不比他好到哪里去,日复一日龟缩在战/壕里忍受着胃病、士/兵的抱怨和炮/弹的叫嚣,他的耐心被消磨殆尽。日/耳/曼/人好战的本性在血管里咆哮,席卷理智。但对着费里西安诺,他仍本能地伸出手,为他抹去脸上的脏污,而费里西安诺只是看着他,傻乎乎地笑。


  不对。这种感觉……不对。这件事根本……根本没有发生过。他慌乱地抹着费里西安诺脸上的污渍,却越抹越多,像落在纸上的墨点晕染开,怎么擦拭都是徒劳。


  “路德维希?”路德维希手一抖,雪白的碗盏摔得粉碎。“路德维希!”费里西安诺跳下沙发,光着脚跑过来。他呆立在那里,双腿像灌满了铅。地中海咸涩的海风从没关的窗户里涌进来,吹得他手脚冰凉。


  费里西安诺绕过餐桌向着他的方向跑来,他听着费里西安诺喊着他的名字,却只是站在原地,盯着一块块碎片出神,并且无由来的心悸、呼吸困难。


  别过来,费里。别过来。


  午后的阳光穿过玻璃窗照进来,浮尘舞动,炽热的阳光照得他皮肤发烫却不能带来一丝暖意。他死死地注视着费里西安诺的影子朝他迈近,在脑中一遍一遍地祈求他别过来。可心里像用烧得火红的针刺似的,疼得发痒。


  疯了吧。他对自己说,然后苦涩地笑了一下。他缓慢地移动了一下脚步,尽管那无力得像是在地上磨蹭了一下。他慢慢转过头,极轻地朝意/大/利/人/笑了一下:“我没事。”


  纵使天真如费里西安诺也看得出来路德维希绝对不是“没事”这么简单,可惜费里西安诺被pasta填满的天然呆思维方式让他再想不到别的任何东西,只当是路德维希胃病犯了身体不适:“好吧,如果路德身体不舒服的话要记得吃药。”


  他潦草地点点头,突然有些庆幸于费里西安诺的天真与头脑简单,如果本田菊也在,这件事绝对不会被他这样草草掩盖过去。


  他蹲下来一点一点收拾陶瓷的碎片,将地板清扫干净,电视机里面传出一阵阵的笑声,费里西安诺没心没肺地跟着笑。


  健忘也是件好事吧。逻辑严谨、一丝不苟的德/国/人突然这么想。天真、幼稚、健忘的意/大/利/人很早就走出了战/争的阴影,只留他一个人被丢弃在七十七年前那个并不存在的战/壕里,为臆想的人抹去脸上脏污。


  可是费里西安诺的脸上很干净。

  

  。

  

  傍晚。成片的落霞在地中海的树林后熊熊燃烧。


  书桌上的手机嗡地震了一下,钢笔在纸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墨痕。路德维希戴着眼镜从成堆的文件后抬起头,疲惫地捏了捏鼻梁,抬手摘下眼镜放至一边。


  胃部隐隐抽痛,细细密密、过电般的痉挛一阵一阵。


  一墙之隔的客卧电视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音乐声,路德维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新消息,屏幕的冷光刺得眼睛酸疼。


  “瓦尔加斯的行李很快到你家楼下。运输人:爱丽切 国籍:意/大/利 来源:L.B/情/处 ——**”


  发件人名字被刻意隐去,熟悉又冰冷语气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他的上司对他不可谓是不上心,每次出行的衣食住行都安排得很妥当,接见人员的背景往上查三代全都干干净净;每天的时间管理精确到分钟,就连当日的交通现况和天气造成的误差也包含在内。但这份操劳上心也仅存在于工作上,在他的闲暇时间里,除非十万火急,上司都当做没有他这个人存在,给足了他自由时间。


  而L.B特/别/情/报/处则是专为他设立的特情小组,他以及他身边的人的一举一动都在L.B的监/视范围之内。


  路德维希抬起手机又放下,输入栏的光标跳动几下,旋即随着屏幕黯淡下去。


  今晚撤走L.B吧,明早六点恢复原状。瓦尔加斯是信得过的人。


  他动了动手指,刚要按下发送键,又在半空硬生生顿住。


  四周仿佛有无数道视线向他投来,注视着他的动作,冷漠地等待他的下一步。


  他顶着莫大的压力一个字一个字地删去对话框里打好的字词,中规中矩地回复:“收到。”


  瓦尔加斯是信得过的人。在他的那些上司眼里,或许没有比这句话更可笑的了。


  为了一个盟友而撤走L.B,动机只是因为主观上的“信得过、可靠”,上司们绝对不会答应这个离奇的理由。


  或许“国/家”之间的情谊在他们眼里就像一把刀,随时可以为他们所用,成为一件无人知晓、巨大而渺小的牺牲品。但一把刀,一块钢片又有什么感情呢——即使有也没有人在乎吧。


  他只觉得头疼得像要炸开。理解得越多,就越痛苦,这句话他直到现在才明白。


  他终于明白自己希望什么,他并不奢求费里西安诺回报给他等价的情感,而是渴求逃离——在他背负了如此漫长、如此不幸,且本不该属于他的苦难命运之后——他在逃避责任。


  他想通了一切,然后模糊的爱意烟消云散,永恒的失落、孤独,落空的希望猛地朝他倾倒。


  “滴——”

  

  该说什么呢?最后还是费里西安诺的行李救了他,他真的很怕自己突然疯掉,他像一个懦夫逃避着一个深渊,然后迈开腿跨进另一个深渊——这也算是属于一个懦夫的难能可贵的勇气。


  “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的行李?交给我就行,真是麻烦你了小姐。”


  路德维希维持着面上的不动声色,从轿车后备箱搬出几件行李,行李很轻,轻的像是旅行用而不是工作用——说不定费里西安诺真的以为他们是来旅游的——拎着轻飘飘的行李就像是背着费里西安诺一样——路德维希被这个奇怪的比喻吓了一跳——估计行李箱里也没放什么正经东西吧。


  “Bella!Ciao!”费里西安诺估计是听到之前的汽车喇叭声,此时穿着拖鞋啪叽啪叽地从客厅跑出来,和路德维希并肩站在一起。


  爱丽切倒是一点也不见外,抬手就拍了拍费里西安诺的脑袋,笑嘻嘻地掏出手机询问费里西安诺能不能与他合拍几张,费里西安诺自是没有问题,转眼便将手机给了站在一旁的路德维希。“拍得好看一点哦!”费里西安诺说。


  路德维希笑了下,尽管是强颜欢笑。

  

  “放心吧。”他脸上不显情绪,机械地举起爱丽切的手机,少女手机壳上的水钻不轻不重地在指腹上刺了一下。


  爱丽切将手搭在费里西安诺肩膀上,俨然一对密友的模样。费里西安诺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又很顺手地回过头帮爱丽切把散落的刘海别到耳朵后面,爱丽切的脸像火烧似的,瞬间变得红通通一片,随即偏头凑在费里西安诺耳边笑着说了些什么,两个人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路德维希端着手机,匆匆拍了几张,便还给了爱丽切。爱丽切拉着费里西安诺头对着头研究那几张照片,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样的距离已经超出了德/国/人眼中的“刚认识三分钟的朋友应有的肢体接触”的范围。


  两个同样天真年轻,热火朝天的意/大/利/人似乎没有任何顾忌,紧紧贴在一起。


  “那你们慢慢聊,我先去收拾行李。”在费里西安诺伸手接过爱丽切的手机,仔细观察照片时路德维希立刻说。


  费里西安诺嘻嘻哈哈地挥手和他道别。爱丽切则沉浸在照片的光影、角度以及自己的头发里,抬起头很快地挥了一下手就算是打过招呼。


  路德维希拎着费里西安诺大包小包的行李走上二楼,打开客房的木门,整整齐齐地摆放好行李。费里西安诺下楼时电视机忘了关,电视里和楼下爆发出一阵阵大笑。


  刚刚在锋利的水钻上剐蹭的手指留下一道白印,这时候细微地发疼。比胃病更加疼痛的酸楚全数涌到喉头,他只能拼命仰起头大口吞咽着空气,却闻到房间里属于费里西安诺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


  房间很整洁,在他入住前几天就有人来打扫过,在每个房间的角落里摆上玫瑰花。玫瑰花在墙角红得惨烈。


  没有根的花是开不久的。他知道,并且是很明白的。


  。

  

  爱丽切大笑着告别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到二楼,震得窗外洁白的槐花微微摇动。随即响起汽车引擎一连串的发动声。


  路德维希最后匆匆瞥了一眼这个乱糟糟的房间,反手关上房门,正巧在楼梯口撞上穿着拖鞋噔噔噔向上跑的费里西安诺。


  “你的行李,”他说,“我帮你稍微收拾了一下放在门边,没有打开。”


  “谢谢啦,路德维希!”费里西安诺脸上绽出的巨大笑容还没落下去。路德维希低下头避开两人目光相对。


  “那个,费里。”路德维希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紧张得莫名像是在校园里向爱慕之人双手献上粉红色信封的腼腆少年“明天,明天一起去小镇旁边的山上走走吧,那里景色很好,人也少……”


  “啊,路德,我很久以前就去过那儿啦。”费里西安诺仍似不谙世事般地笑着。


  路德维希一顿,失笑愣在了原地。“是吗,和谁去的?”


  “和哥哥去的呀,这里毕竟是我家,把全国各个角落都逛一遍也是很合理的吧?”费里西安诺歪了歪头,“实际上我都不记得那座山长什么样了,好像有一片薰衣草花田,然后……嗯……然后是pasta和披萨……嘿嘿,当时只记得吃东西了。”


  实际上,在几个大/国中,只有悠闲得要命的瓦尔加斯们有这个时间和精力把全国每个角落都走一遍。


  路德维希低着头,脚下的地板在视线中左右摇晃。和哥哥。那就是战/后,是他销声匿迹的七十余年。


  “这样么,”他听到自己说,“也好。我很少见过意/大/利的山。只是好奇那座山是什么样罢了。”


  费里西安诺嘿嘿一笑,越过路德维希小跑着回到房间,速度快到路德维希只能瞥见一片飞起的衣角在门缝间一闪而过。



  “路德维希很少见过意/大/利的山。”实际上并不是。


  深夜的凉风徐徐吹过,路德维希坐在阳台的栏杆上,手中夹着一根烟。他也不吸,只是点燃了看烟头上的红点在漆黑的夜中明灭,红色的火光沿着纸卷攀缘而上。


  当年他们结为盟友时的一个冬天,费里西安诺邀请他和本田菊去一座意大利的山顶上看日出。在约定日期的前几天,本田菊被上司急召回/国,到了约定好的那个凌晨,只有他们两人裹得严严实实地待在山脚下。费里西安诺兴奋地向山顶跑去,没跑两分钟就累了,加上没睡好,整个人迷迷瞪瞪的,路德维希只得背着他一步一步爬上山。在路过一片早已枯萎的薰衣草花田时,费里西安诺不安分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引得路德维希一个趔趄。在路德维希抬起头时,就看见金色的朝阳破云而出,贯穿天地,长河上浮着一层温和的雾霭,意大利的红墙高塔。当时正值凛冬,背上传来的温度却像是一营篝火,融化多雨时节。


  过道传来木地板吱呀吱呀的响声,路德维希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想摁熄烟头,却险些烫到手指。


  “路德维希?”费里西安诺怀抱着一只洗得褪了色的小熊走进路德维希的房间。


  路德维希直直地望着费里西安诺,一时间也顾不上未熄的香烟:“你怎么……不好好睡觉,跑我这来了?”


  费里西安诺大概是刚睡醒,声音轻得宛如梦呓:“我感觉路德你在躲着我啊……我担心你和伊万做了朋友不要我了,睡觉的时候胡思乱想被噩梦吓醒睡不着了……”


  路德维希眼尖地认出费里西安诺怀抱着的小熊是当时他作为盟友送给费里西安诺的一个小礼物——当然是以私人的名义——当时他听着哥哥基尔伯特的胡扯,闭着眼硬着头皮将自己当初在礼品店挑选的泰迪熊送了过去,没想到被费里西安诺保留到了现在。


  “怎么会。少胡思乱想。”路德维希抬起手一下一下为费里西安诺顺毛,自然地像是做过很多次。“这只熊怎么还留着?破成这样啦。”


  费里西安诺迷迷糊糊睁开眼,点点头:“它的眼睛和你很像啊……”


  路德维希怔了一刹:“……是吗。”他从来没有注意过。


  玩偶的眼睛在不甚明朗的月光下显出冰蓝色,剔透的玻璃珠全数映在幽深的瞳孔底。


  原来是这样。


  费里西安诺的手指慢慢地勾住路德维希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将手塞进他的手掌里,直到掌心相契。路德维希下意识地紧了紧手掌,于是十指缠得更紧密,滚烫的体温几乎灼伤皮肤。


  路德维希心跳得很快,他深吸一口气。


  “对不起。”


  然后他吻上费里西安诺柔软温暖的唇瓣。他感受到费里西安诺的手指一点点从指缝间滑落,垂了下去,再没紧扣他的十指。


  酸胀到极点的悸动澎湃一下一下在脉搏跳动,路德维希这才发现,掌中空荡荡的时候,心也会变得空寂。


  “对不起。”这个浅尝辄止的吻以路德维希的再一次道歉草草收场。他的喉咙酸涩得发疼,挤出一句道歉就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对不起。


  他沿着冰冷的铁栏杆慢慢滑落,直到蹲在地上。初升的阳光穿过栅栏,被分割成一块一块,最后落在他身上。


  “对不起……”


  费里西安诺在他身旁慢慢蹲下,皮肤上传来的暖意让人怎样也无法忽视。近得他们鼻尖相抵呼吸交融,路德维希一抬头就能吻上费里西安诺的唇。


  “如果是路德的话,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哦。”


  凛冬的篝火熊熊燃烧,沿着他们走过的道路,一路烧至盛夏。


  在夜晚,在清晨,被心爱的人低头吻住。夏天、烟火、缱绻与背后的槐花。


  雾霭、长河。意大利山岗上的小镇,红墙高塔。叮叮当当的自行车停在乡野的薰衣草花田。亲吻。灰烬的尽头以及趋于衰竭的晚风。无需灯火流光亦可看见你的熠熠生辉。


  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请让凛冬的炉火燃至盛夏,见证我们相爱的时刻。


FIN.

  参考有,背景地点《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Call me by your name)》包括花夫妇接吻的那扇窗也是Oliver与Elio在夜里并肩而立的那个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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